华晨宝马铁西工厂美的你都不敢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华晨宝马铁西工厂（以下简称：铁西工厂）的车间里，Sara Yun仿佛行走在未来世界。

  上千台机器人长长的机械臂阵列相互交错旋转，有序地在车身上焊出五千多个大大小小的孔洞，焊接工序完成后，自动流转进入下一道工序。从零部件到整车，从冲压车间、车身车间，涂装车间到总装车间，整条流水线一气呵成，没有嘈杂、没有异味，甚至脚下不见一滴油污，地板光洁如镜。

  Sara是一位服装设计师，一次阴差阳错，她想在宝马工厂做一次先锋设计，量身定做时装，彰显人与工业的关系。上世纪20年代，电影大师查理·卓别林以《摩登时代》来讥讽人是大机器生产中的一颗螺丝钉。然而，在这里，她看到的是机器与人的“对话”和协作。在一些协作工序中，机器按照工人的身高，把需要加工的部件翻转升降，按照人因工程，调整到人体工作的最佳位置。在舒适的工作环境中，年轻的员工像雕琢艺术品那样，快乐、轻松而又专注地完成手中的工序。

  “向没有生命的机械产品注入灵魂，它们是人类的朋友。”这让她想起了德国包豪斯（Bauhaus）学院创始人格罗皮乌斯对设计师的忠告，“手工艺人的地位与艺术家同等重要，这是艺术和技术新的统一。”

  2018年１月16日，她如愿以偿地将四组有灵魂的服装设计带到了大家的面前。一组在车身车间的火花中散发着灼灼的银光，配以象征橙色机械臂的装饰；一组从涂装车间汲取灵感，用镜面质感的面料来类比车身的流畅与光感之美。一别她以往作品中的淡香雅韵，透射出工业的质感和科技感，与身后灵动的机械臂浑然一体。

  第一次在中国，一个正在出产全球顶级豪车的生产车间成为展示服装的T台，用有生命的工业来诠释艺术之美。

  2010年，宝马决定将全球第25家工厂落户沈阳铁西工业新区，并且投下15亿欧元的巨资。德国人说，这里与德国有着一样的天气特征情况，是生产车的绝佳之地。

  1975年，宝马受身兼艺术拍卖商与赛车手Hervé Poulain的启发，推出“BMW Art Car”（宝马艺术车）的项目，此项创举在当时得到热烈的回应，并发展成为宝马著名的艺术项目。宝马不定期地从全球各地甄选一位先锋艺术家，由其来打造当年的艺术车。入选的艺术家有史前洞穴壁画的研究者，也有来自非洲草原的艺术家。1979年的艺术车由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设计，2017年第18辆艺术车的设计者则是出自中国艺术家曹斐。她采用增强现实技术与实体车身相结合，打造出一部穿越时空的装置艺术作品，由此展望以无人驾驶和人工智能为特征的数字化未来出行前景。

  在民间传统文化的传承与保护方面，2007年启动的“BMW中国文化之旅”将传统文化和现代生活结合，探索保护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此基础上，华晨宝马与清华美院合作，成立“清华大学美术学院BMW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创新基地”，每年选派10位非遗传承人到创新基地进修，以此延续中国的文化根脉，保护文化的多样性。

  铁西工厂筹建之时，艺术项目也被列为与工厂建设同等重要的大事。宝马在莱比锡具有颠覆性的艺术工厂的设计师之一就是解构主义大师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她擅长用独特的表现和透彻的哲理来体现人与空间的关系。

  位于工厂中心位置的主办公楼以“流动与静态结合”为设计原则，白色立柱和流线型墙体错落有致地穿插于四个独立的办公岛；一条临空穿越办公区域的传送带，将一辆辆色彩绚丽的车身从涂装车间送往总装车间，成为了主办公楼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由于采用开放式的设计，在主办公楼里工作的员工与车间一线生产的员工一样，每天都见证着自己创作出来的一件件“艺术作品”。同时，主办公楼一层还配备了极具特色的文化展示区、健身中心、医疗中心和咖啡厅等，为员工打造了宽敞、舒适、人性化的工作环境。

  铁西工厂将生产线与办公区的设计完美融合，不仅提高了汽车生产的效率，更体现出华晨宝马所倡导的“人文关怀”与“创新设计”理念。两者一同营造的艺术氛围，不断激发着每一位员工的创造力。正如BMW对汽车设计美学的诠释：为身在其中的人营造一种独享氛围。

  工厂8,000余名员工（分两班）上下午由此进入，分流至各自的工作岗位，中午在此餐聚、小憩，傍晚时分从这里离开工厂。一体性和开放性的结合使得行走路线自然交织，一线工人、工程师、质量专家经常能够不期而遇。

  从进入工厂的那刻起，艺术就在滋养人们的心灵，人与人的交流又加深了友情，“员工会有这样的意识，我们是在合力制造艺术品，而不单单是一件工业品。”华晨宝马副总裁杨美虹说。

  整个工厂从办公主楼到车间采用一体化的设计，所有的车间和办公楼无缝衔接。最为挑战的是，在这一体化建筑中，冲压机产生的震动消弥于无形，工人能清楚地听着音乐干活，对主楼的艺术品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为了体现中西交融的美学，2010年华晨宝马与沈阳鲁迅美术学院和慕尼黑造型艺术学院携手启动了中德艺术交流项目“10+10”，邀请来自中德两所艺术学院的20位青年艺术家，用摄影作品、雕塑、油画、喷绘以及装置艺术等各种各样的形式来诠释两种不同文化背景下对于工业、自然和文化的思考。

  这些艺术家来到铁西工厂的建设工地，钻进了脚手架间，捡起地上散落的钉子，触摸着日渐成型的车间，听着混凝土搅拌机的声音，从五官五感中寻找着灵感，最后成就了形态各异的作品。

  “10+10”项目执行人之一，华晨宝马工厂沟通部助理经理陈佳妮说，“没想到，中国的艺术家在全球视野和开放包容上展现出了惊人的一面。”

  鲁迅美术学院的艺术家黄晨设计的雕塑作品单位人（Unit of Humans）得到全球董事会和评委们的一致赞誉。艺术家采取不锈钢材质，经由化学镜面处理，手工制成了五个一模一样的“人”字形雕塑，分别放置在主楼内外，并且楼外的雕塑随工地建设，与地基浇铸在了一起。这一方式将艺术和工厂融为一体，不再分离。“艺术家想表达的是，人是有个性的。五个人形雕塑的摆放角度不同，映射出的图案完全不同。这组钢塑寓意着：我们鼓励员工有团队精神的同时，个性也会得以释放，以达到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优势。这些雕塑已成为铁西工厂最显著的地标之一。”陈佳妮说。

  如今，“10+10”艺术项目的作品，构成了铁西工厂独特的风景线。有了这样深厚的艺术基因的沉淀，铁西工厂未来还会引入更多丰富多彩的文化和艺术活动，深入“工业 x 艺术”的跨界合作，打造一座名副其实的“艺术工厂”。

  2017年2月，宝马铁西工厂经辽宁省旅游景区质量等级评定委员会组织评定，正式获批为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好不意外的收获。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工厂成为像沈阳故宫一样的旅游景点，面向游客开放。

  这不是某一件艺术品，而是空间、艺术、人以及现代化的人机一体化智能系统整体呈现出的工业之美的集合体，是管理者、匠人、专家与机器、厂房和产品互动的艺术展，鲜活地展现这个时代的工作与生活。

  在全球有不少著名的工厂艺术区，莱比锡的Spinnerei艺术区曾是19世纪末被煤烟熏黑的砖砌棉纺厂,圣艾蒂安的设计城昔日是国家武器制造厂，北京的798曾经是电子工业的老厂区，现在这些老厂房均被改建成为艺术家的工作室、展厅和咖啡馆的所在，可惜的是，工业已然不复存在。

  但宝马不是，“在宝马，艺术与工业始终密不可分，设计师赋予美感，工程师则借助科技将设计在工业制造中得到完美呈现。”华晨宝马总裁兼首席执行官魏岚德博士说。

  如果从工业发展的历史进程来看，现代工业已经越来越呈现出一种美感。上海交大—南加州大学文化创意产业学院副院长姜进章博士说，“因为它承载人们艰苦与快乐的工作，象征着人们一段简单无聊又复杂深刻的感情生活。”

  对现代的产业工人而言，工作从谋生的工作走向健康的工作，再走向美好的工作，与此伴随的是，工厂从恶劣的作坊，走向洁净的车间，再走向艺术的殿堂，从自我封闭，走向战略联盟，再走向社会开放。而产品的价值也从使用功能，走向多元形式，再走向审美。“一个产品在消费的人心中的价值永远来自于人类的情感需求，那就是审美的价值。”姜进章说。

  宝马以艺术的方式来缔造工厂，向员工，向公众呈现艺术之美，以此唤起人们心中的审美意识。而宝马车作为人类技艺的创造之物，其中蕴藏着人类的天份和自我创造。

  就像宝马工厂将“持续改善”作为工作原则那样，无论是艺术家还是匠人，美是一种感性的认知，而且永无止境，能将人对自己的要求不断推高。人们来到宝马工厂，不是为了简单的上班与下班，而是集体参与艺术品的创作，一个步骤接着一个步骤，充满着仪式感和情感的意义。最后，亲手制造的汽车会与全球艺术家的作品一起陈列在主楼大厅，成为艺术展品的一部分。

  艺术家创作需要土壤，铁西工厂亦是给员工缔造了一个充满工作美学的环境。这个环境可以解读为两个层面。基础层面是将人因工程的研究成果体现在工艺流程对员工身心的照顾中。“以往的动作研究是为了追求产品的计件效率，有时会忽视人在生产中的舒适度。”姜进章说，“工艺安排不仅要科学合理，更要艺术合情。现在不单单是科学计件的时代，而是人类在工作中唤醒个人情感的时代，因为生产是人的创造过程。可以说，铁西工厂已确定进入人类这一最高的工作境界。”

  第二个层面则是欣赏工作。员工不单单是在工作，而是在工作中抒发自己的情感，“最宝贵的酬劳是成功的喜悦，一旦达到欣赏自己工作的境界，你就拥有了工作美学，拥有了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上快乐的本源。”姜进章说。

  当越来越多的游客蜂拥进华晨宝马铁西工厂参观时，不断有人问，我可以带走什么纪念品。

  看着熊本熊、吾皇万睡这些深受年轻人喜爱的卡通形象的成功，铁西工厂的员工突发奇想，能不能为游客创造一个联接工业艺术与旅游的“萌宠”，让它成为工厂的代言人。

  2017年11月，华晨宝马以“工业x艺术”为理念，启动铁西工厂国家AAAA级景区吉祥物设计大赛，公开征集具有工业旅游特色的形象作为景区吉祥物。大赛吸引了全国范围内数百位设计师的关注与参与。经过近两个月的孵化设计，最终由设计师贺自飞创作的《小宝》荣获大奖。其灵感来源铁西工厂内伫立的人字雕塑——形象简洁亲切：佩戴的智能眼镜增加了科技感，双手象征着生产车间内橙色的机械臂，尾部则源自宝马车型经典的“鲨鱼鳍”设计。

  评委对小宝的评价是，“这一形象具有高度的可扩展性和可塑性。”作为一个吉祥物，小宝仅仅从勾勒的线条上就有很高的识别度，就像米老鼠的圆耳朵和Hello Kitty的蝴蝶结。而且这一形象具有多样性，可以和不同的产品以及场景结合。当处于不同的形态，如弯曲或是形状的微调时，不可能影响人们对形象的认知。

  未来，如何赋予小宝情感，这将成为艺术家和创作团队开展的全新艺术形式，或许有一天小宝会是下一个熊本熊或是Line Friends。

  “我们既有严肃艺术，又有大众艺术，给来宾和员工提供了一个多样化的艺术氛围，激发他们的创作灵感，而从中你会看到员工的主人翁精神和归属感在增强。”杨美虹说，“他们把对艺术的热爱带进了工作中。在生产一线员工工作的照片中，我们会发现他们的目光是如此的执著而专注，像艺术家那样在欣赏自己的作品。”